第582章 最终圣所
    “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吧。”路明非心里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这小魔女，但是他果然还是对她怎么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跑到这里来好奇。
    “哼哼，很惊讶吧？你妹妹的能耐比你想象的大得多了。”广播里传来小魔女得意的声音，“只要我想，这世上我去不到的地方还真没有几个。”
    “回答我。”路明非再次的说。
    没有立即回答，广播之中不再有声音传来。电梯自动启动，开始向下移动，寂静的电梯箱之中只有电梯运行的声音。似乎刚才小魔女欢脱的声音，就只是他的又一次幻听。
    良久，广播之中传来一声叹息：“还不是为了让你登上王座。”
    小魔女收起了轻慢，声音中有着前所未有的严肃：“哥哥，虽然我也不喜欢昂热那世界明天可能就会炸了的言论，但是他说的确实不假，时间已经不多了。”
    “……再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路明非说，“旧世界是什么？这里为什么又会出现？”
    小魔女回答：“旧世界只不过是一次失败的尝试而已，有关旧世界的大部分东西都已经消失……剩下的一小部分，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还留存着。”
    她并没有解释太多，但是路明非已经明白她说的“小部分”是什么了。这个有着黑天鹅港的旧世界碎片只是其中之一，其他的便是有着旧世界记忆的女孩们了。
    甚至……路明非抬头看了一眼那广播，这魔女，说不定也是旧世界遗留物的一种。
    “还有一个问题。”路明非看着那广播。
    小魔女再次的叹气：“哥哥你马上就可以见到我了，到时候无论你询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……”
    “这个电梯是怎么回事？”路明非看了看脚下，“它与黑天鹅港格格不入，像是两个不同时代的东西被硬凑在一起一样。”
    “就是随便拼凑的喽。”小魔女老实的回答，“都是碎片了，肯定是随便拼拼凑凑的，一个迭一个，就成了现在这样子。”
    旧世界的碎片可能不止一个，这一点路明非在踏入黑天鹅港的时候就知道了。而听小魔女的解释，这座电梯链接着，又是另外一个碎片。
    “其他的世界碎片又是什么样子的？”他再次的询问。
    可是这次没人回答，广播这一次真的不再发出声音。电梯已经停止运行，紧闭的箱门缓缓打开，小魔女向让他来的地方到了。
    门缝之间溢出的暖风让路明非感到有些意外，如果说这个黑天鹅港世界碎片，与昂热所说的那个已经毁灭的世界有什么是一样的，那么就是它们的时间都被停止了。
    风不再流动，空气都是凝固的，就连雪也失去了温度……所有的一切都死去了，这个世界碎片所有的一切，似乎都在世界毁灭的那刻停止了。
    但是与地表仅仅有这一个电梯相连的这里，却有着风在流动。路明非都能嗅到电梯之外那略微阴冷的空气了，在这地下，时间还在正常流动。
    电梯门完全的打开，但是路明非并没有立即走出。他站在电梯之中默默看着外面，等待着那些在走廊之中惊讶望着他的人恢复镇定。
    路爸路妈进行科考活动时自然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人。他们带着一支队伍，而现在，他们都在这里了。
    “路……路明非？”人群中有人惊讶的站出来，是个气质温婉的女孩。
    路明非看向她，发现略微的有些眼熟，思考了一下说：“伊娃·劳恩斯？”
    伊娃，学校超级电脑虚拟人物诺玛的原型，与菲格尔是同级生以及好友，以及她在卡塞尔校园之星活动上的最大对手。同时，她也是路爸路妈的学生，他们在北极行动时的助手。
    伊娃上前，惊喜的看着路明非：“你真的来了啊！”
    路明非眉角微微一挑：“你们知道我会来？”
    “是老师他们说的。”伊娃解释着，“他们说如果我们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的话，你可能会来救我们。”
    路明非沉默了一下，对于这样的回答也不算惊讶。
    说到这里，她苦笑了一下：“想必你已经发现了吧？校长传授的经验在这个世界不起作用，我们曾在那个洞窟之中待了很久，却发现并不能回去，于是只能冒险进入这里探索。”
    路明非点了点头，尽管他还没去试过能不能通过那个洞窟回去。但是这个世界碎片泛着一些古怪，昂热的经验在这里确实并不通用。
    他望了一圈神色各异的人群，想要寻找路爸路妈的身影，却发现他们并不在这里。
    “不用担心，老师他们很安全。”伊娃知道他们寻找什么，微笑着说，“他们前往这里的最深处，那里似乎还有着其他的东西。”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路明非点了点头，望向这恬静的女孩说，“带我去看看吧。”
    小魔女想让他去的地方，大概就是那里了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黑天鹅港的地下空间远比路明非想象的大许多，仿佛一座隐藏在地底深处的迷宫。通道纵横交错，被井井有条的划分了很多的区域，用着中文、俄文、英文做标志。
    设施之中的东西很全面，甚至有些培育作物的房间，完全就是一个可以自给自足的避难所。很难想象，在寸土难行的永恒冻土之上，是怎样建起这样一座设施的。
    这庞大的地下设施运行起来一定需要很多人维护，但是此刻这里除了路明非伊娃这些贸然闯入进来的人，并没有其他生物。
    因为有空气流动，这之中布满了不少的灰尘，像是被废弃已久。但是整齐摆好，甚至还可以使用的物资又表明，这座设施并非是被废弃，而是在某一瞬间，这之中的人就全部消失了。
    失败的旧世界……路明非回想起小魔女所说的话，这个失败指的是什么意思？是没能阻止世界末日降临？还是那未来的王没能诞生？
    令他同样困惑的还有小魔女本身，她口口声声说着是自己的妹妹，就像是龙类诸王同一个王座上的双生子一样。但是她的状态很奇怪，似乎并不存在实体。
    而除了自己，没人能够看见她。
    路明非心中有着隐隐的猜测，黑天鹅港，以及这个地下设施，是因为有着魔女的存在而存在的。这里处处不见她的踪迹，却又处处都是她的踪迹。
    或许这个诡异的世界之所以存在，完全是因为小魔女的“正体”在这里而已。
    她似乎一直都在这里等着自己，从世界末日之前等到世界末日之后，从旧世界等到新世界。
    “这里很神奇吧？”同行的伊娃向着路明非搭话，“更加神奇的是，老师他们似乎了解这里，认为这里足够的安全，否则也不会让我们全部进入。”
    了解这里？路明非顿了一下，随即理解了一些东西。旧世界与新世界极度的相似，所有人都在旧世界之中有着对应的存在，路爸路妈也不例外。
    虽然这样的推测有些不确实际，但是旧世界的他们，或许参与过这座设施的建设。
    在来时的路上路明非有看到一个告示栏，上面似乎有着设施管理人的信息，他在上面看到一个有些模糊的名字，是个中华人的名字，只能看到姓氏是路。
    这也有可能，是路爸路妈来到这个世界碎片的理由——这里曾经有过他们的足迹。也是他们，冒险到更深处探索的原因。
    思考的再多终究只是猜测，路明非一面与伊娃交流，一面继续向前。随着前面人留下的足迹，很快的达到了目的地面前。
    那是一扇巨大的铁门，上面有着十字架的浮雕，似乎想通过这阻止门后的某种东西脱离。旁边有标志写着这扇门的名字——最终圣所。
    这就像是另外一道通往地狱的门，但是门早已已经打开。在路明非他们前面的人打开一丝能供人通过裂缝，白色的蒸汽正从裂缝之中涌出，散发着地狱一样令人不舒服的味道。
    “看来老师他们已经进去了。”一旁的伊娃有些不安的说。
    路明非没有回答，默默的走到门前，将门推开。
    门内是个更加巨大的空间，白色的蒸汽从密密麻麻的管道之中溢出，金属地板之上铭刻着复杂的纹路，幽蓝色的水银在其中流淌着。
    伊娃惊讶的看着这一切，她曾是副校长的学生，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炼金术。知晓面前的有着复杂纹路的地板，其实是个巨大的炼金矩阵。
    据说在古早的混血种还能正常觉醒的年代里，炼金术士们会构建巨大的炼金矩阵笼罩秘党的据点，来防止一群拥有超凡力量的混血种滥用自己的力量。
    面前的这个炼金矩阵与副校长描述的相似，但是其效果比起压制言灵，更像是某种封印。
    路明非也在一瞬间理解了这个炼金矩阵的用途，比起封印，这个矩阵更像是在支持某种“世界”运行。或许正是这个炼金矩阵的存在，才让这地下设施的时间得以正常的流动。
    炼金矩阵的中心是一个巨大的水银池，幽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，也照亮了那两人正在水银池之前沉默的身影。
    听到后面的动静，他们立刻回过头来，惊讶的看着：“明非！”
    路明非向着阔别了已久的父母点了点头：“是我。”
    上次在意大利时，他只和路妈匆匆的碰了一个面，并未和路爸遇见过。如今再次看到他有些感叹，他比自己记忆中的老了一些，虽然依旧的带着书卷气，但是发际线也肉眼可见的向上移了一些。
    路明非沉默的上前，站在那有着恐怖水银斑的站台之上，看着那水汪汪的水银池，轻声的说：“可以让我单独待一会吗？”
    路爸和路妈对视了一眼，许久未碰面的一家人聚在一起，本该有很多的事情要说才是。但是眼下这地方，明显不适合用来谈话。
    “嗯，我们去外面等着你。”路爸点了点头，走过来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，“不要在这里面待太久了，这里的水银蒸汽对身体不好。”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路明非点了点头，笑着和一脸担心看着他的路妈说，“放心吧，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。”
    路爸路妈离开了，他们带走了在门口担心张望着的伊娃，还帮忙带上了门。他们想为自己的儿子做一些什么，但是也知道，有些事情，终究还是要让他一个人面对的。
    大厅之中再次的陷入了寂静，和之前的数十年、甚至上千年一样。
    路明非不知道这个世界碎片存在了多久，也不知道那个自称自己妹妹的女孩等待了自己多久。但是他知道，此时，应该就是完成旧世界那未能完成的事的重要时机。
    眼中亮起了璀璨的金色，路明非看向水银池，冰冷的下令：“上来！”
    刺耳的声音从水银池里传来，像是震耳的雷鸣。许多未曾启动的升降机生涩的运转起来，将水银池里泡着的东西缓慢的拉了上来。
    最先升起的四根巨大的青铜柱，路明非知道，龙类喜欢用铜柱来记录历史，他曾在伊邪那美的高天原看到过类似的东西。
    而这些铜柱并未起到记录历史的作用，而是链接着赤金色的锁链，将一个苍白的人形吊在水银池的正中央。
    路明非出神的看着那苍白的像是雕塑的人形，那是个漂亮的女孩。可是她紧闭双眼，眸中不再有璀璨的金光。那身漂亮的小裙子也被染上了苍白色，灵动的发丝不再飘动，沉重的像是金属。
    “我来见你了。”他轻声的说，期望得到女孩的回应。
    可是，女孩没并没有睁眼，那灵动的眼眸并未转着，也并未狡黠的询问他有没有被这恶作剧吓到？她似乎已经不再缠着他叫他哥哥，也不会再伸手向他求个抱抱。
    ……这才是魔女真正的样子，旧世界最大的碎片，一个化作了雕塑，也在等待着哥哥前来的女孩。
    女孩的身上插着一把扭曲的暗金色长枪，既是经过水银池的多年浸泡，仍然散发着致命的光泽。
    路明非上前，抓住了这把扭曲长枪的枪身。同时，他的精神世界之中，那自门后世界获得的命运长枪正在欢呼，似乎在渴望得到这把暗金色长枪。
    他沉默着打算将长枪拔出，解放这孤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女孩。
    可是在他刚有动作之时，魔女睁开了眼，惊慌的大喊：“先别拔！真的会死人的！”
    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