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6章 太过紧张的上杉大小姐
    路明非环视了一圈，忽然意识到偌大个房间里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。
    蕾娜塔她们已经出去了，和苏晓樯她们几个也才刚分开而已。原本以为自己这几天会很多时间在这些女孩身上的他，发现自己一下子就空闲了下来。
    他站在房间中央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，指尖微微颤动，仿佛能感受到血液中流淌的力量。他想了想，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些测试，关于一些龙之心回归之后，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的测试。
    暖风吹拂着黑色风衣的衣角，发出轻微的簌簌声。路明非再次来到丽晶酒店的顶层，他摘下脸上的面具拿在手中把玩。
    这面具的造型与平时没有多少变化，但是多出了许多暗金色纹路，这让它显得神秘而深邃，仿佛蕴藏着某种古老……或者说新兴的力量。
    这自然也是龙之心回归之后发生的变化之一，在刚发现这些的时候，路明非发现自己的进化停止了……用停止来说有些不合适，这更加像达到了某种临界点。
    他的进化，似乎已经要到顶点了。
    路明非也不知道，在他的进化完成之后会发生什么。是婼顿口中那会在未来才降生的龙王诞生，还是其他一些什么更加糟糕的存在降临。
    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不是谁可以说的清的，他或许并不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。但是就算他再怎么想要忽视这个问题，这个问题总会在那里，等待着他前去追寻答案。
    不再想这些，路明非迎着风，背后垂下的大翼向着两边伸展。他深呼吸一下，闭上眼睛，感受着风在耳边低语。温柔的风围绕在他身边，他轻轻的一跃，风就将他带到了云层之上。
    风声在他的身后逐渐消失，阳光追逐着他的身影，将他包裹在一片金色的光晕中。他的速度越来越快，比风、甚至比声音还要快。
    太阳被他远远甩在身后，他化作一缕漆黑的光，像一把锋利的刀，撕破了天空的帷幕，疾驰而过。某一刻，他忽然减速，漆黑的光化作一颗坠落的流星，穿透厚重的云层，轻盈的落在了身下那座寂静的城市中。
    路明非抬起头，看了看东边那才蒙蒙亮的天空，微微皱了皱眉。他有些苦恼地拍了拍额头，低声自语：“好像来得有点早了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东方泛起鱼肚白的瞬间，第一道金线刺穿了《天堂之门》的浮雕群。镀金的青铜球突然的迸射出十字星芒的光，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在点燃圣火。
    那些镶嵌在钟乳石般垂拱间的圣人雕像，此刻都成了沐浴在圣火之中的受洗者，高呼着哈利路亚，感谢着主的庇佑。
    圣母百大教堂在晨光之中苏醒，穹顶线条如沉睡巨人的呼吸般起伏，晨风裹挟着亚平宁山脉的松香掠过石雕，吹散了那氤氲了一晚的寒气。
    路明非站在教堂正门的阴影里，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，一直延伸到吉贝尔蒂的青铜门扉上。薄薄的晨雾笼罩在圣母百大教堂前的广场之上，他站在雾气的一角之中，默默的等待雾气被完全驱散的一刻。
    弗洛伦萨这座古老的城市迎来了新的一天，路明非看着这座时间仿佛停在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城市，在另一个世界，有着名为翡冷翠的，与弗洛伦萨相似，但又截然不同的城市。
    虽然基础的建筑相差不大，但是翡冷翠无疑要比佛伦伦萨庞大的多，也发达的多。它几乎取代了这个世界的罗马，成为那个世界西方的中心。
    路明非也在翡冷翠看过日出，那时日光逐渐蔓延在炽天铁骑冰冷的身躯之上，宛如受到赐福的圣徒。黎明的到来，让那座几乎就是建立在钢铁之上的城市发出发动机一样的轰鸣，宛如一件精密的机械缓慢的运转起来。
    那是很壮观，令人很难忘记的一幕。但是和那比起来，路明非更加喜欢佛罗伦萨这平凡的，没有炽天铁骑，也没有巨大机械的日出。
    教堂前的雾气还未散尽，路明非下意识的抬起了头，目光敏锐在教堂广场之前的人群之中巡视着。
    日出还没多久，教堂之前就已经聚集了不少人。他们有的是前来礼拜的教徒，要在日出之刻赶到教堂，好让主见证他们虔诚。
    还有的是前来参观的游客，他们迫不及待的架着手机和相机，喧闹着想要留下这圣母百大教堂在沐浴在日光中的一幕。
    这里人有很多，没有一点教堂的清晨该有的肃穆。路明非也不知道，他想要见的人在不在这之中，她们的父亲虽然是一个虔诚的教徒，但是拥有不菲力量的她们，会不会追随父亲的信仰可不好说。
    但是就像是命运女神在她的纺织机上轻轻的拨动了一下，他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晨雾中走来。
    高跟鞋敲击石板的声音，清脆得像是钟楼的报时。女孩的红发和记忆中的一样显眼，在阳光下像是一簇悦动的火焰。
    她的两个姐姐陪伴在她的左右，长姐神色严肃，干练的不像教徒也不像游客，像是赶早班的ol。二姐目光温柔，胳臂上挎着一个野餐篮，似乎打算在参观之后寻找一处风景不错的地方进行野餐。
    自极东之地来的三姐妹，为晨光中的教堂带来了不一样的美丽。那与明朗的西方女孩不一样的，内敛但温婉的美丽，令人下意识的疏忽了这难得的晨光。
    已经有自由画家迫不及待的上前，想要为这来自东方的三姐妹留下美丽的画作。三姐妹之中的妹妹不说话，二姐微笑的委婉的拒绝，长姐则严肃的呵斥那还不死心的画家。
    前者家传的极道气场令后者悻悻的离开，也震慑了那些打算上前来搭话的人。
    看着那就算到了异国他乡，也活力十足的三姐妹，路明非无声的笑了。教堂广场之上的上杉绘梨衣忽然感受到了什么，神色有些激动，那樱一样的眸子四处的张望。
    然后，她忽然的笑了：“sakura！”
    她迈动轻盈的步伐，像一片被风吹落的红叶，扑进那也在向她笑着的男孩的怀里。那一刻，时间仿佛静止，晨光透过圣母百大教堂的穹顶洒落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交织在广场的石板路上。
    教堂的钟声恰在此时响起，惊起一群白鸽。鸽群掠过教堂前钟楼的尖顶，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。羽翼拍打的声音像是远方的海浪，将两人的呼吸声淹没。
    “绘梨衣！”上杉望舒女惊呼，直到看清接住妹妹的男孩也在向她微笑，那一瞬间的错愕变成了惊喜。
    上杉南流生愣住了，那与路明非吐露心声后，就立刻分离的圣诞街似乎还在昨日。收到对方已经返回东方消息的她，一刻都不想在这弗洛伦萨多待一天。
    但是校董会行事效率之缓慢，让来自日本的她都觉得拖沓。恨不得像先前无视校董会的警告，甩了对方一个白眼之后先行回去东方的酒德麻衣一样。
    抛开与某人的亲密关系不谈，作为上下楼的邻居，同时也是他手下的忍者还有武士，这两个女孩的相识并不需要复杂的故事。
    可惜上杉南流生永远不可能像酒德麻衣她们那样来去自在，她是上杉家的长女，日本未来的影皇，也是卡塞尔日本分部未来的分部长。
    仅仅只是在这里多留几天的话，她可以等待。
    ……以上，是她在见到路明非之前所想的。
    阳光穿过新绿的树冠，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，像是被打碎的金色琉璃。野餐篮被随意地搁在铺开的格子餐布上，篮子里飘出新鲜面包和黄油的香气，混合着林间泥土的芬芳。
    上杉南流生跪坐在餐布边缘，双手恭敬的合在膝前。略显严肃的黑色制服让她显得有些古板，比起随古代大名出行时所带的家室，更加像是在战场等待被调遣的美丽武士。
    “你其实不用那么紧张的。”路明非看了她一下，这位未来会接任影皇，成为日本最珍贵女性的女孩，肉眼可见的更紧张了。
    “……请原谅我的失态，zero大人。”上杉南流生深呼吸，想要自己放松一些。
    但是一旁两个妹妹或是好奇，或是打趣的目光，还是没有办法让她真正放松下来。这让她有些苦恼，甚至想呵斥两个妹妹过于放松了，但是这也会暴露她心里藏着的那点微微的羡慕，因此只能作罢。
    上杉绘梨衣坐在路明非的右手边，一手抱着他的胳膊，一手拿出自己的便携游戏主机炫耀自己的通关存档。
    而上杉望舒女在另外一边，从野餐篮之中拿出面包切开，抹上黄油之后铺上蔬菜、火腿和鸡蛋，再切成合适的大小。为避免脏手用油纸包好双手递给路明非，在后者因为面包干涉而露出不适的表情时，再奉上早已准备好的，温度正合适的热茶。
    ……和两个妹妹比起来，上杉南流生缺少了一些名为女子力的东西。
    路明非是真的有些饿了，九千多公里的飞行在一个下午完成，哪怕是以龙类初代种的水准来看，也是属于异常难得的那一类。
    如果与奥丁留下的龙骨十字更高程度的共鸣的话，所用的时间还会更短。不过这仅仅只是初次的测试，没有必要共鸣到那样的深度。
    这便是路明非在拿回龙心之后发生的变化之一，并不需要像龙类诸王一样吞噬龙骨，他通过共鸣，便可以使用龙骨十字、天使长核心之中蕴含的元素力量。
    这也是他发现的，自己与婼顿还有夏弥她们最大的不同。
    “您在想什么？”上杉南流生的呼唤让路明非回过神来。
    她依旧的像一个古板的武士一样端坐着，让路明非不由的担心，她那原本修长，但是因为紧紧并在一起，还被大腿和臀部挤压的小腿以及脚踝情况如何。
    他已经看见了，那被质感不错的黑色丝袜勾勒出漂亮小腿曲线，已经在微微抽搐了。
    虽然已经不再是皇，但是姑且也现代难得的混血种，上杉南流生还不至于稍稍正坐就会这样。只能说，她太紧张了，心理的压力影响到了身体。
    路明非都有些好奇，她到底多难堪，才会成这样的？
    “放松一些”他说，“如果和我在一起让你那么紧张的话，我反而要反省，让你留在我身边是不是一件错误的决定。”
    “并不是这样的！”上杉南流生闻言愣了一下，立刻惊慌的说，“能和zero大人在一起我很开心！”
    她起身，慌忙的解释着：“事实上在听闻您返回苏南的消息时我就忍不住的想要回去见您，可是校董会太过拖沓归期遥遥无期，导致我在这样情况下偶然遇见您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……”
    说着说着，上杉南流生的声音越来越小。小腿因为挤压和紧张抽筋动不了是一回事，更重要的是，两个妹妹那带着若有若无笑意，似乎在说“姐姐虽然年长，但是在感情的事情上居然出乎意料的迟钝”的目光，让她有些说不下去了。
    “……我，我只是没有做好，与妹妹们一同侍奉您的准备。”上杉南流生小声的说着，说出了自己紧张的真正理由。
    她是上杉家的长姐，在两个妹妹面前必须要保持威严，哪怕她们已经决定一起侍奉一个人也是一样。
    上杉南流生低着头，看不清具体的神色。但是路明非还是通过散开的发丝间，看到了她那比三明治之中的西红柿还要红的夸张的脸。
    “所以我说，和我在一起要保持放松。”他将因为腿麻而瘫在格子餐布之上的上杉南流生扶起，“你紧张的话，我会觉得是我哪里做的不对，回让我也一起紧张起来的。”
    “对不起，zero大人。”上杉南流生低头埋在路明非的肩上，轻轻的嗅着对方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。
    一旁的上杉望舒女轻轻的为姐姐按摩着有些发麻的小腿，幼妹绘梨衣也爬上前来，生涩的学着二姐的动作。
    上杉南流生那被丝袜包裹的精致脚趾，下意识的卷在一起。如果可以的话，她也不想让妹妹们看见自己依偎着别人，毫无长姐尊严的一幕。
    但是，她更加不想让她们看见，自己脸红的无以复加，像个感情上的后来者的样子！
    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