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6章 我是来改变这个国家的
    “诸位，其实我们还有一种方法继续获得西方诸国的支持。至少，可以获得查理曼王国的继续支持。”西塞罗大主教忽然的说。
    教皇国虽然富裕，但却不足以支撑一场世界级的战争。为此，他们在要求西方诸国出兵的同时，还借贷了巨量的战争贷款。
    原本，他们打算用东方的土地来偿还这笔贷款。但是因为马斯顿战役的落败，他们没有从楚舜华的手中讨到一分的好处，还因为炽天铁骑的近乎全灭而元气大伤。
    西方诸国为此而恐慌，因为夏国并有向他们索要战争赔款。楚舜华显然不是一个宽和的人，为了这场战争他费大量的物资，朝廷的军费拨款被耗空，他私人的金库也全部填补进去。
    这样足以可以看出东西方的差距，也是西方如此渴望东方土地的原因。东方的土地太富裕了，教皇国都需要倚靠战争贷款发动的战争，夏国靠一个公爵的私人金库和军费拨款就可以完成。
    西方诸国也不知道，楚舜华这没有任何回应的姿态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打算。但是他也传达了一个消息，这场战争还不算完，他还会回来的。
    身处事件中心的教皇国无疑承受着最大的压力，西方诸国催促还贷款更是雪上加霜。这种时候，如果能够拉拢一个西方强国，尤其是与教皇国相邻的查理曼王国，无疑能让教皇国的压力减缓上许多。
    这件事枢机卿们自然是知道的，而且换取查理曼王国继续支持的条件，在他们看来这样的条件甚至可以看做是白送。
    但是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人提出这个提议，至少不敢第一个提出，因为那无疑会激怒场中的某个人……也可能是两个。
    “虽然西泽尔并不承认自己的罪行，但是他所犯的罪行已经记录在案，这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。”西塞罗大主教继续说，“而按照旧罗马帝国流传下来法典，对于这样拒不认罪的罪人，他的亲属是可以自己付出，为亲人赎罪。”
    他的声音并不大，但是却能让整个教堂中的人听清:“查理曼王国的国王迪迪埃，曾有意求娶凡尔登公主殿下。”
    在西方人看来，如今的查理曼王国有着不输于昔日罗马帝国的风采。如果不是因为教皇国的存在，王国或许能够吞并曾经罗马帝国西边，也就是由教皇国继承的这一部分领土。
    但是就算这样，也改变不了他们在西方大放异彩，想要将王国的后缀变成帝国的野心。
    可是，现在的查理曼国王迪迪埃，却是一个很难和野心两个字相衬的人。即使西方君主们声色犬马，极尽奢华，有些时候也会觉得这位尊贵，且年近六十的国王有些太没有尊严了。
    他喜欢和不穿着衣服的女孩嬉戏的玩游戏，而且喜欢还很少女的少女用鞭子鞭打自己。
    将年幼的儿女嫁给这样一位很难评价的国王，那这女孩父亲的第一反应，或许是如何闪袭查理曼王国的王都，将这老迈的国王拉下王座烧死。
    但是教皇神色平静，隐藏在茶色目镜后的目光看不出在想什么。他在审判席的一角静静的翻着书，是弥赛亚圣教的典籍，这对于铁血教皇来说是相当少见的事情，因为身为神代行者的他其实不了解神，也不想了解。
    西塞罗大主教有些失望，查理曼王国释放善意的行为，自然瞒不过名义上是教皇国首领的教皇。期待教皇会为此做出一些反应，并因此而妥协是不可能的事。
    不过今天，还不是驯服这头老狮子的时候。
    “当然，”他话音一转，“查理曼国王是在为自己的儿子，克莱德曼王子求娶凡尔登公主。”
    如果说迪迪埃是野心勃勃的查理曼王国的一个极端，那么克莱德曼王子就是另外一个极端。他是闻名西方的美男子，还是查理曼王国甲胄骑士烙印骑士团的成员。
    万国大会之时，克莱德曼王子穿着着他那冷如霜雪的“霜之拂晓”，在演武场上进行演练的英姿，几乎令整个翡冷翠的女孩记住了他。对于她们来说，他或许就是另外一个骑士王。
    但是就算这样，在凡尔登公主的父亲与哥哥看来，这样的人想娶自己的女儿和妹妹，无疑是全家都活腻了。
    但是对于枢机卿们，乃至于整个教皇国的民众来说，用一位公主的婚姻换取一个西方强国的支持，这无疑是大家都能接受的事情。
    西塞罗大主教想用这个向西泽尔传递一个信息，此刻的教皇国困难重重，但是并不是非你不可。凡尔登公主——你的妹妹阿黛尔，同样的可以为国家做出卓越的贡献。
    西塞罗大主教现在迫切的看到西泽尔气急败坏，巴不得立刻冲上审判台将他撕碎的表情。容易情绪化的孩子不好控制，但是他们的软肋是那么的显而易见。
    不过出乎他意料的，西泽尔的神色非常的平静，那紫色的眸光之中散发着淡淡的金意。看向他的神色不像是在看自己审判官，而是在看着一个正在进行滑稽表演的马戏团小丑。
    这让西塞罗大主教觉得有些恼怒，枢机卿们都知道查理曼王国提出的条件，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。
    因为他们都知道，不管他们现在用什么样的方法驯服西泽尔这头桀骜的狮子，都改变不了他日后在教皇国手握强大权与利的结局。
    不管背负了什么样的罪名，西泽尔重新回到炽天骑士团，并且成为团长的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。他大概会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骑士王，再加上他那铁血的教皇父亲，枢机卿们都想不到，在未来，谁会是这对父子的敌手。
    所以枢机卿们可不想在如今这这样的场合里，让西泽尔太过的记恨。但是西塞罗大主教却是非常适来做这件事，因为他在三年前，甚至更久之前，就已经狠狠的得罪了这对父子。
    一个女孩都可以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的婚姻，那么一个枢机卿为了国家，献出自己的尊严、乃至于生命，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吧？
    毕竟枢机卿没了一位，可以再换一位。就像他们可以进行教皇的更换一样，真正掌控翡冷翠的那些家族，也可以进行枢机卿的更换。
    西塞罗大主教有些恐惧西泽尔的反应，他这样的反应，简直就是已经不在乎自己妹妹的幸福了一样。但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，在教皇不承认他这个私生子的现在，除了他的妹妹，他就没有其他的家人了。
    可是他是那种非常重视家人的人，否则也不为了他那本就痴傻的母亲，掀起叛乱。
    针对西泽尔母亲的审判，其实进行过两次。同样的，她的脑白质切除手术也进行过了两次，之所以有第二次，是因为她可能还记得曾经看到的一些东西。这才有了第二次的审判，也有了后来西泽尔的叛乱。……叛乱？西塞罗大主教忽然的反应了过来，西泽尔曾经为了痴傻的母亲可以掀起叛乱，现在为了年幼的妹妹，他依旧可以掀起第二次叛乱!
    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，西塞罗大主教才发现这似乎是他自己在吓自己。
    被审判的西泽尔虽然并未被限制行动，但是他的强大是只有在穿着甲胄的时候。不管未来的他会获得何等的成就，也改变不了他现在只是一个瘦弱男孩的事实。
    此刻教堂之中的并不只有审判者与被审判者，异端审判局的执行官严格监视着审判的进行，他们的目光始终都在西泽尔的身上。
    西塞罗大主教松了一口气，可是审判席上的微微震动让他忽然的愣住。其他的枢机卿也发现了异常，惊慌的大呼地震。
    不过很快，他们就知道了，这并不是什么地震。
    西斯廷教堂的大门忽然的被撞开，庞大的门扉飞过枢机卿们的头顶，像是利刃一样的插入有着华丽纹饰的穹顶。
    身后的十字圣徽受到波及倒下，西塞罗大主教慌忙的躲闪，金属制的圣徽砸碎了木制的读经台，西塞罗大主教匍匐在读经台的后面，姿态狼狈的避开了被砸的粉身碎骨的结局。
    “卫兵!卫兵!”他大声的呼救，但是却没有人理会。
    本该负责安保的异端审判局执行官，以及本该逃窜的枢机卿们，正在愣愣的看着教堂门口那背着光的狰狞身影。
    它是那么的狰狞而又华美，高大而又威武，金色的瞳孔和脸上的泪痕，却又是那么的悲伤，像是悲伤的魔神。
    巨大的魔神踏入了教堂，名贵的瓷砖因为它粗鲁而破坏，但是没人敢斥责它，所有人无一例外的只能抬头仰望，惊讶于他的华美。
    西塞罗大主教抬起了头来，随即与一双金色的瞳孔对上。他心脏忽然的一顿，看见了西泽尔正以这具悲伤魔神为阶梯，向着他走来。
    “我觉得，你们好像搞错了一件事。”西泽尔轻声的说。
    他依旧穿着马斯顿王立机械学院的校服，显得是那么的儒雅随和，还有柔弱。但是，他脚下的悲伤魔神是那么的狰狞嗜血。
    西塞罗大主教所在的读经台是整个教堂最高的地方，而西泽尔就像是一位正在登基的君王，缓慢但是有力的走向自己的王座：“我来到这里，并不是为了接受你们所谓的审判，也不是为了听你们的废话的。”
    他成功的登上了原本正在审判自己审判台，站在倒下的十字圣辉之前，回头看向教堂之中众多的席位，就像是一个君主在审视自己的臣子。
    “我是来改变这个国家的。”西泽尔轻声的说，“不管我曾经多么的憎恶他，多么的希望能够亲手杀死掌控这个国家的你们，但也无法改变，我为这个国家撒过汗水，流过血液的事实。”
    他环视教堂，目光在一个个带着银质面具的脸庞上划过：“你们也不需要为此说什么，因为我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的，仅仅只是在告知你们而已。”
    枢机卿们哑然无声，本该阻止他暴动的异端审判局执行官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。
    “至于你……”他低下头，看着匍匐在他脚下不敢动的西塞罗大主教。
    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，西泽尔忽然的皱了一下眉头。他揭开对方脸上的银质面具，看着那张苍老，因为恐惧而扭曲，却没有一点生气的脸庞。
    在目睹到悲伤魔神的时刻，西塞罗这位曾不可一世的大主教，就已经被吓死了。西泽尔忽然的觉得有些无趣，扔下他的尸体。悲伤的魔神回身，向着教堂之外走去。
    他忽然的顿了一下，低头看去。一名枢机卿不知什么时候翻越出读经台，匍匐在悲伤魔神的脚下，死死的抱住脚踝不放手。
    挣扎中他的面具落下，是个沧桑且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。西泽尔认识他，密内瓦机关的总长，负责所有炽天铁骑的制造，以及炽天使维护的弗朗哥教授。
    可以说，他是整个翡冷翠、或者说西方、乃至于全世界最懂机械的男人。
    作为一帮神学脑袋里的科学脑袋，他是枢机卿之中的异端，平日里的枢机卿是绝对不会参与，生怕这些榆木的神学脑袋把自己给气坏。
    不过这一次，他主动的参与了枢机会，目的自然是西泽尔……带回来的甲胄。
    作为崇尚科学，在枢机卿们看来是神经病的他，听闻到还有这种甲胄存在，就好比绝世财迷看到了金钱，狂信徒看见了信奉的主，挣脱了束缚跑了下来……
    为了防止这个神经病在审判的中途作出什么过激的事情，其他的枢机卿们把他束缚在读经台的后面，连嘴也一起堵住了。
    平常时候，没人敢对一位枢机卿，以及国家的最高技术人员那么做。但是这是几乎决定教皇国命运的审判，枢机卿可不敢让他乱来。
    吐掉了嘴上的束缚，弗朗哥用脸蹭着悲伤魔神的外甲：“小西泽尔你说的对，这个国家确实该改变了，现在我是你的第一个狗腿子，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，就算是教皇我也给他咬下一块肉来！”
    作为掌控这个国家的人之一，佛朗哥是不可能不知道，西泽尔与教皇是父子关系。
    西泽尔有些无奈的叹气，如果说他在翡冷翠还有着什么能够算是朋友的人的话，那佛朗哥勉强能够算是其中一个吧。
    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