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5章 圣子降临
    西泽尔骑着重机横在了列车和人群之间，斯泰因重机发出悲鸣，散成一堆零件完全的报废。对金属下令的能力很好用，能够让其发挥出超越原本的性能，但是过多使用的话，再高级的金属也无法被这样折腾。
    再次的变故让教堂中的人愣住，不少年轻学生已经认出了这突然出现的男孩。先前庞加莱一直向他们询问西泽尔的下落，但是没人能够回答出来，他们以为，这男孩终于被市警察局的人秘密带走了。
    庞加莱也发现了西泽尔，有些惊讶于他居然回来了。拥有博尔吉亚的姓氏，以及和异端审判局扯上关系，这个男孩或许知道圣域代表着什么。
    世间所有的律法在这里都不起作用，圣堂装甲师才是这里的唯一。他们不会甄别神圣灾难是谁，只会将其中的活物全部杀死，杜绝任何消息流出。
    所有知晓神圣灾难以及圣域这类存在的人，在听到那急促的像是在催命的铃声的第一时间，就该放下手中的一切东西，全速的离开圣域的中心。
    而那些无法离开的人，就如现在教堂之中的所有人，包括自己，都会成为圣堂装甲师的清除目标。
    确认了妹妹和安妮，还有米内的情况，西泽尔示意他们继续藏好，然后看着面前那已经快被车厢之中的神秘存在撕开的列车。
    “接下来怎么办？”他在心中问，他很清楚，面对这类对于他来说一却都是未知的东西，最好还是听听专业人员的意见。
    路明非思索了一下：“我的建议是，把它们全部踩扁……但是鉴于现在你还没有能力做到，还是把它们扔出去的好。外面的那些家伙，好像就是在冲着它们来的。”
    西泽尔向着破开的窗口向外看了一眼，带着黑铁面具的士兵已经对教堂完成了包围。但是他们却还没有立即行动，因为他们的主力还没有到。
    普罗米修斯，最高最大的机械甲胄，西泽尔都不知道，一旦这样的东西进入了战场，会对如今的战场形式造成何等的冲击。
    距今四十年前，北方强国叶尼塞认为，炽天使占据了最强机动甲胄这个名称半个世纪之久，是时候该让位了。
    决定推翻炽天使时代的他们，制造出了普罗米修斯这种高度在七米以上，全身搭载十二门重炮，几乎算是移动要塞的大型甲胄。
    为了应对这巨大的挑战者，教皇国派出了当年的骑士王，用圣剑装具·excalibur抛出它的核心，扬长而去。
    从此，没有人胆敢挑战炽天使的地位。而普罗米修斯这种甚至都没来及展现价值的甲胄，被逐渐的遗忘在了历史之中。
    ……但是面前这些怎么看都像是普罗米修斯后继机的巨型甲胄，在校园之上行走着，向着教堂靠近。那远比在四十年前更加高大，更加狰狞的模样，所有人都相信，这样的大家伙有着摧毁这个教堂的力量。
    而这样的大型甲胄，并不只有一架。
    “扔出去。”西泽尔忽然的说。
    某处的阴影浮现，龙德施泰特藏好手中的铁棺，发现了西泽尔是在对着自己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    “我让你把这列车扔出去。”西泽尔忽然侧头看着他。
    紫色的瞳孔之中有金意在涌动：“我警告过你的龙德施泰特！你解决不了车上的那些东西的！你让人不要再踏入肮脏的世界，但是却把这种东西送进了平静的世界！”
    “我不知道车上还有这样的东西……”龙德施泰特说。
    “现在没有人有空听你的解释，把这东西扔出去！”西泽尔抬起脚，狠狠的踹在列车的裂缝之中。
    尘世之蟒列车那可能能够承受红水银炸弹轰击的装甲被撕裂开来，金色与琥珀色的辉光从裂缝之中传了出来，那神圣的存在即将向世人展现它的存在。
    西泽尔是第一个看见欧米茄的人，他甚至不知道，自己是怎么从对方那空空如也的头部，看见那像是在尊敬，又像是在憎恶的表情的。
    他也没有时间细细的打量这神圣的存在，抬起脚，将它送回了车厢之中。
    沉重的列车头被举起，龙德施泰特的甲胄之上排出大量的气体，沉重到足以撞塌一座教堂的列车头被他举起，然后向着先前撞出的裂口扔了出去。
    龙德施泰特脸色发白，除去炽天使的超负载让他心跳加速之外，刚才车厢之中那像是神圣的咒骂更是让他觉得头疼欲裂。
    “所有人，全部趴下！”西泽尔大喊了一声，快速的扑到窗下的死角躲好。
    同一时刻，外面圣堂装甲师的步兵还有甲胄部队一起开枪了。猛烈且密集的枪声在教堂之外大作，无数精神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的女孩忍不住的哭泣了起来，然后又在从窗口之中打进来的流弹面前闭嘴了。
    巨大的普罗米修斯们落在草坪之上，还没等他们摆出进攻的姿态，散发着刺眼红光以及刺耳警报声的黑色列车迎面向他们飞来。
    所有炮口全部瞄准空中的列车开炮，地上的步兵也在用火铳射击，要被他们清除的东西就在列车之中。他们收到的命令，是将教堂内所有目击到欧米茄的人一起杀光。
    但是目标就在眼前，绝大部分的火力倾泻在列车的车头之上。
    普罗米修斯的领队，也是圣堂装甲师的指挥官下令停火。所有的普罗米修斯上前，巨大的机械手上弹出电锯正在切割伤痕累累的列车。
    地上步兵全部转移到这些大型甲胄的身后待命，而其中的一部分，收到了前往教堂之中，杀死其中目击者的任务。
    在来到教堂之前，他们大概了解过里面会有多少人。算上王立机械学院的教职人员，以及学生还有他们的家长，一共是一千人。
    原本上面还在为怎么让神圣灾难致使一千人死亡的说法合理化，这时有人发现，教堂之中藏着一个疑似撒旦教派小头目的邪教份子，他似乎是龙德施泰特叛国的理由之一。
    无论这个邪教徒到底是否真的存在，在那一刻之后他就以经是真的了。一千条人命将会由他背负，而他自己也是这一千人之一。
    圣堂装甲师的步兵快速的来到列车撞出的裂缝边，甚至都不用确认里面人的情况，就向里面投放装着红水银的榴弹……然后这些榴弹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。
    明艳的火光在黑色的士兵人群中燃烧了起来，龙德施泰特侧头看了一眼与他躲在一个窗沿之下的西泽尔。
    “对于事情变成这样，我很抱歉。”他轻声的说，“如果你有什么撤离计划的话，请带着蒂兰一起走……没有的话，就和我一起杀光他们吧。”
    他看向烟雾外正与列车之中冒出来的金色怪物……这样的描述似乎不太恰当，但是那种非人型的东西，怎么看不是什么温和的存在。
    被龙德施泰特劫走的列车不只是车头，还有几节车厢。其余的车厢被切割开留在了教堂之内，里面的是还在沉睡着的炽天使，是他与达斯蒙德交易的物品。
    接二连三的变化，让交易怎么看都不可能继续下去。因为他的失误，让隐藏在列车头的金色怪物挣脱了出来，还引来可以在圣域之中执行杀人命令的圣堂装甲师。
    并不是为了追捕自己，龙德施泰特瞬间明白了西泽尔回到教堂的理由。在刚才，微微扫视人群的他，看见了阿黛尔·波尔亚吉。西泽尔将他的妹妹，这位翡冷翠的凡尔登玫瑰保护的很好。可是她的美丽还是让很多人知道了，铁血的教皇原来还有那么一个柔美的女儿。
    他恍惚之间想起之前西泽尔与他说的，他们被放逐到了马斯顿，过着平静的生活。
    龙德施泰特觉得心中有些苦涩，他对着西泽尔说过，不要再踏入那肮脏的世界。但是也是他，驾着失控的列车将他平静的生活撞碎。
    西泽尔侧头看了看，被切割下来的几节车厢安静的躺在教堂的一角。出去解决自己引来的麻烦的龙德施泰特明显不知道，密内瓦机关会在他们的作品之上设置很多防盗的小东西。
    此刻列车的舱门静静的关闭，不一些时间根本无法打开。而他们现在最需要的，就是时间。
    没有理会这些，西泽尔快速的冲到教堂的另外一边。除去几个被流弹击中受伤的倒霉蛋，这群人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居然没有损失多少。
    阿黛尔从人群之中扑出来抱住他，他轻拍着妹妹颤抖的肩膀，侧头对着沉默不言的璎珞说：“我知道达斯蒙德他们的撤离计划，教堂下面有条地下河，我会炸开一条通往那条地下河的通道，你负责带着他们离开这里。”
    璎珞愣了一下，这样的对话明显不在她的计划之内，但是她还是点头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    “很好。”西泽尔点头，松开了阿黛尔，将他再次托付给了安妮。
    “你们跟我来。”他向着几个强壮，但是在枪声之下瑟瑟发抖的男生说。布置达斯蒙德留下的红水银炸弹，他一个人可没办法完成。
    不过不知道是被教堂外的枪声吓傻了，还是被西泽尔前几日的暴走吓住了，男生们似乎更怕了，这些家伙根本指望不上。
    “让我们来吧。”庞加莱带着同伴上前，俯身说，“殿下，前炽天铁骑向您问好。”
    他对现在发生了什么仍然搞不清楚，但是刚才，西泽尔怒斥那甲胄骑士的声音他听到了。龙德施泰特，炽天骑士团的团长，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，还与邪教徒有来往，但是他已经明白了他们的身份。
    西泽尔直呼骑士王的姓名，甚至是在怒斥他。对于这样的男孩，用殿下的称谓并不算逾越。
    西泽尔看了他一眼，并没有说什么。
    红水银炸开隧道的声音，在教堂外的枪声和厮杀声中是那么的不显眼，有人主动的跳进洞口之中查看情况，传来令人兴奋的消息。
    辛亏马斯顿的雨季在几天前就已经结束，地下河的水不是很深很急，人淌过去完全不是问题。
    庞加莱他们又在别处炸开其他的洞口，将洞口扩展到能够让一千人迅速撤离的规模。人群的最后面，西泽尔犹豫了一下，费力的将蒂兰的铁棺推进了水中。
    “你不打算和我们一起离开吗？”身后忽然的传来声音。
    西泽尔回头看了看，璎珞正站在他的背后。除去被魔鬼掌控身体的时候，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与自己搭话。
    “我……有着我自己的撤离方式。”西泽尔犹豫了一下，并没有全盘道出。
    “你是想要去帮他吗？”璎珞侧头看向教堂之外。
    龙德施泰特其实一直都在关注教堂内的情况，在发现蒂兰的铁棺也被转移走了之后，他更加的卖力了。
    “……不是帮助，而是为了防止这些家伙追上你们。”西泽尔轻声的说。
    哪怕那些欧米茄吸引了绝大多数普罗米修斯的注意力，还是有两具普罗米修斯向着龙德施泰特袭来。他所要面对的麻烦不只是这些，圣堂装甲师的步兵在远程用火铳干扰他。
    叛变的骑士王的落败似乎只是时间问题，而这些装备精良的圣堂装甲师追上逃跑的人不需要多久。
    “这一次，你好像不是很孤独啊。”璎珞轻声的说，她的身影消失在洞口之中。
    教堂瞬间变得空旷了下来，西泽尔站在教堂中央十字圣辉之前，染血的圣辉是那么的邪异，似乎在说就算是神，也无法看见发生在这个教堂之中的悲惨的事。
    他轻声的说：“魔鬼，做个交易吧。”
    “都说了我不是魔鬼了。”路明非说，“我还以为，你会让我带走阿黛尔和你的朋友。”
    西泽尔回答：“对于一些我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，我不想太过依赖你。但是，接下来的事，能帮助我的就只有你了。”
    “你好像下定决心了。”路明非问。
    “嗯。”西泽尔点头，“给我能打败他们的力量吧，不是之前会失控的那种。而是完全可以被我所控制的，带着理智的击溃他们的力量。”
    阿黛尔也好，安妮也好，米内也好。他们刚才似乎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，但是西泽尔拒绝了。他不喜欢这种，像是人生之中最后一次见面的感觉。
    他们都会活着离开这里，而自己，则是要确保，不会有麻烦找上他们。为此，他需要力量，需要能够击溃圣堂装甲师，保全他和他朋友的力量。
    这样的力量他似乎原本就有，但是那种像是野兽一样毁掉所有的力量，他不喜欢。
    没有得到回应，西泽尔补充说：“作为代价，我会想办法把你的心还给你。”
    教堂的大门炸开，一只欧米茄被普罗米修斯追逐着回到了教堂。巨大的甲胄追了进来，顾不得变得空荡荡的教堂，与逃走的欧米茄撕斗了起来。
    “好啊。”路明非说，“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会什么样的形式把心还给我，但是，如你所愿。”
    教堂巨大的穹顶在普罗米修斯和欧米茄的争斗之中破开来，悬浮在教堂顶上的浮空艇忽然歪斜的坠向一边，太阳光洒在教堂之中。
    沐浴着阳光的西泽尔睁开了眼睛，其中像是有着太阳在燃烧。
    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