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4章 圣子
    “你做了什么?”露克蕾西娅愤怒的看着天空之中的风天使，漂亮的双眼之中金色和紫色来回的闪烁。
    那巨大的棺材在将零式吞噬之后就消失了，就像是刚才那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样子。到了现在她哪还能不明白，昆古尼尔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她，锁定她只不过是为了帮助那具棺材寻找目标而已。
    “事到如今你还在惊讶什么?”奥丁淡淡的看着她，瞳孔溢出的金光满是漠然，“如果你是在为那个男孩担忧就大可不必了，你很快就会再见到他了。”
    他一直都以露克蕾西娅的父亲自称，但是自始至终，他就没有以一个父亲的目光来看待她，而是一件所有物。可以随意舍弃，但是一旦发现还有价值，就可以随时捡回来的所有物。
    “你!”黑色的剑指向奥丁，因为刚才康丝坦奵的原因，不朽之刃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完好。
    炽天使是欧米茄的衍生机形，而风天使又是欧米茄的上位存在。露克蕾西娅很清楚，以炽天使为原型优化而来的不朽之刃，怎么也不可能作为天使长的对手，就像她本人对上龙王奥丁一样，无论何时都不可能占有优势。
    甲胄也好，本身也好，这家伙似乎都在克制着她。
    但是，赢不了是一回事，有没有拔剑对向他的魄力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    在某一瞬间，露克蕾西娅似乎有些理解楚妤妔那个暴力女了。不用考虑胜负，不用考虑差距……什么都不用考虑，单纯的用感情用事，在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活的很轻松。
    明艳的火光隔绝了露克蕾西娅和奥丁，火焰强大但却温和，燃烧着火焰纹的优美甲胄挡在了康丝坦奵的面前。
    康丝坦奵阻止了露克蕾西娅下一步的行动，轻声的说:“现在还没有到你与他拼命的时候。”
    奥丁有些意外，最容易受情绪影响的康丝坦奵，现在居然出奇的冷静。
    “你冷静的都有些不像康丝坦奵了。”他轻声的笑着。
    康丝坦奵淡淡的看着他，轻声的说:“我只是相信姐姐而已，她所相信的人如果那么容易就踩进你的陷阱之中，那么他就不会被姐姐所看重了。”
    “……真不知道，你到底是在相信那男孩，还是在相信你的姐姐。”奥丁叹了一口气，巨大的瞳孔之中溢出金色的光。
    “‘圣子’已经回收完毕，圣女也回到了我的身边。”他轻声的说着，看了一眼仍然挡在露克蕾西娅身前的康丝坦奵，微微的一笑，“而且，还有了意料之外的所获。原本，我是打算成就了唯一之后，再来寻找你和耶梦加得他们的。”
    “不过，现在也不算早。我不介意，在成就唯一之前，拥有更高的进化。”他笑得更开心了，那张有着明朗曲线的英俊脸庞，因为过于的巨大而显得扭曲。
    露克蕾西娅感觉一阵恶寒，奥丁的这个扭曲的笑容，和刚才在她面前惋惜那既是姐妹，也是妻子的龙王的死，实则在回味时是一样的。
    ……他想吃掉康丝坦奵，露克蕾西娅本该不为此惊讶的才是。位于龙族顶端的龙王，是靠吞噬自己的兄弟姐妹才能获得更高的进化。
    龙王兄弟姐妹之间的相残，对于身为人类，更是被其中一位龙王视为所有物的她而言，应该是一件好事才对。
    但是，其中的一位龙王是友军的话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    康丝坦奵忽然的沉默了一下，看了一眼奥丁：“你的打算可能要落空了。”
    奥丁与风天使的融合，与她和水天使的融合不一样。风天使巨大的身躯还有甲胄得到了保留，是那么的巨大，占据了天空的样子，宛如一座移动堡垒般的宏伟。
    但是，也是因为他是如此的巨大，在某些时候，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。
    康丝坦奵收回了目光，似乎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:“你说我容易因为兄弟姐妹们的问题而情绪化，其实你也一样。你喜欢享受着自己诡计成功的喜悦，却疏忽了一点，龙族，从来都是以力量为尊的种族。”
    她最后的看了一眼奥丁，钢铁般的目光闪烁着怜悯的蓝色光芒:“你丧失了一个龙王该有的自尊，或许你原本拥有着可以正面对抗他的力量的，但是在你选择用陷阱的时候，你心里就已经认为自己不如他了。那样的你，一开始就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。”
    奥丁忽然的愣住了，他大概万万也不会想到，在太古之时，远比耶梦加得更加容易对付，也更容易情绪化的康丝坦奵，此刻居然在与他说起了关于龙王尊严的事情。
    “……真是牙尖嘴利啊，康丝坦奵，或许我要重新审视一下你这千百年来的成长了。”奥丁幽幽的说，“前提是，你得是康丝坦奵。”
    天空之中的雷霆轰鸣而下，暴动的海水逆流而上，共同的卷向那立于天与海之间的钢铁女王。
    女王身着美丽但是神圣的甲胄，但是无论那甲胄是多么的坚固，也无法掩盖，她那优美，但是脆弱的身影在那天灾之前的渺小。
    露克蕾西娅惊骇的看着这一幕，有些不明白这钢铁的女王为什么阻止了她，反而自己激怒了奥丁?
    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，幽幽的蓝光覆盖在了她的身上。冰冷，但却柔和，像是初春时地中海的海水。
    ……不，就是地中海的海水!原本袭向钢铁女王的海水改变了姿态，以轻柔的，令人感到舒适的样子，将钢铁的女王护卫在了其中。
    蓝色的光芒将露克蕾西娅带离了战场，让她免于被天空之中的雷霆波及。她有着上战场的觉悟，但是在两位龙王的战场上，光有觉悟是不够的。
    刺眼的雷光消散，水落下，钢铁女王屹立于海面之上。她依旧穿着这神圣又坚固的甲胄，身姿依旧的优美，气息依旧的高贵……除了，那圣洁甲胄之上原本正在燃烧的火纹，变成了正在泛起波澜的水纹。
    “真的是你，婼顿……我都快忘了，我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时，你是何等的英武。”奥丁目光深邃，宛如透过了钢铁女王那有着柔和曲线的面甲，看清楚了那之下女王的脸。
    “奥丁。”婼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，轻声的说，“你已经没有了身为一名龙王的尊严。”
    奥丁死死的看着她，这位诸王的长姐已经不能够以过去的目光来看待。和自己一样，她也取得了以前未曾有过，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的进化。
    ……但是，论进化程度，奥丁有自信在她之上!
    “尊严?”奥丁忍不住的笑了出来，“你说错了，正是因为还有着尊严，我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啊。”他看向婼顿:“而你呢？用着过去敌人的力量而活着，在我看来，你才是没有了尊严的龙王。”
    婼顿没有说话，继续默默的看着看着奥丁，眼中幽幽的金光，让后者感觉很不舒服。
    “那你呢？”婼顿继续的问，“你是否，也失去了作为一名天使长的尊严？”
    奥丁对此沉默以对，他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在询问他。而是在询问这具即是龙王，也是天使长的身躯之中的另外一个意志——风天使。
    翡翠色的光芒垂下，神圣而又巨大的身躯更加的圣洁。某一刻，风天使躯干之上那巨大的脸庞似乎换了一张脸，它死死的盯住婼顿，感受着她身上的气息，极具威严的目光是那么的愤怒。
    那张巨大的脸换回了奥丁的脸，他平淡的看着婼顿轻声的说：“这便是他的回答。”
    被送到远离战场的海岸边，露克蕾西娅满脸的惊讶，与奥丁融合了的风天使还保留着独立的意识，这极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。
    但是，她很快的反应了过来。奥丁所追求的唯一是三位一体，也就是说除了她之外，连同奥丁自身在内他已经及其了三位一体中的另外两位。
    风天使——奥丁——露克蕾西娅，这便是奥丁所追求的三位一体。
    露克蕾西娅咬了咬牙，受母亲信仰的熏陶，她自然是知道三位一体的概念的，那是独属于神的领域。只是她没有想到，奥丁居然敢那么做，他想要的不是立于世界之巅，而是成为唯一且永恒的——神！
    “……原来是这样。”婼顿轻声的说。
    与她杀死水天使并取而代之不一样，奥丁和风天使达成了某种约定，形成了现在这样，即是一，也是二，虽然是两个不同的个体，但是却被视为同一个存在的奇异个体。
    这确实是一条特殊的进化之路，困难程度远在她之上。但是要论前所未有……婼顿摇了摇头，看向奥丁的目光无比的平淡，像是看见了他一定会失败的未来。
    “我讨厌你那会觉得我失败的眼神。”奥丁面无表情的说。
    “不是觉得，是一定，你不会成功的。”婼顿说，“那并不是我们能够涉及的领域，哪怕你还借助了天使长的力量。”
    “……我无需向你证明什么。”奥丁冷淡的说，“毕竟，你是不会有看见我成为唯一的那一天的。”
    “你说的对。”一反常态的，婼顿对奥丁的话表示了赞同。
    她看了奥丁一眼，叹气的摇了摇头：“虽然你已经丧失了作为一个龙王的尊严，但是，也不该以如此滑稽的方式退场……回头看看吧奥丁，虽说已经晚了。”
    奥丁并没有如她所说的一样回头，尽管婼顿并不会用这种低级的不能再低级的手段诓骗他。作为未来的唯一，此刻也是天空的主宰，天空之中的任何动静都无法逃过他的耳目……
    “三位一体的最后一位不是露克蕾西娅，是零式。不过看来，你很希望露克蕾西娅能够成为这最后一位。”路明非轻声的说。
    天空之上有了一瞬间的寂静，奥丁陷入了完全的沉默之中，但是他此刻心中的惊骇，远胜过看见婼顿这龙族诸王长姐再现。
    他看见了路明非再次驾驭着零式而来，后者的样子令他惊骇——半边的甲胄保持着白色与金色，圣洁的白色羽翼垂下，柔和的光芒将它衬托的宛如最后的救主。
    而它的另外一边机身遍布着狰狞的黑色与红色，如同染血色暗红色翅膀是那么的不祥，宛如要在人间掀起大灾祸的恶魔之子！
    天使与恶魔，圣洁与不详，两种截然不同，却完全相反的力量，在它的身上达成了诡异的平和！
    零式似乎再一次的获得了进化，这令奥丁惊愕不止，他想从零式身上剥离圣子位格的计划，似乎就这么失败了……
    “你在惊讶这个？”零式的舱门滑落，路明非从中站起，“说起来，我似乎得感谢你，否则我也不知道，零式的本貌。”
    奥丁没有回答，死死的盯住在空中漫步的路明非，英俊的脸扭曲到了极点，甚至有些狰狞。
    “约柜居然就被那么打碎了……”他死死的盯住零式身后正在缓缓解体的巨大棺材。
    约柜，收纳了神与人契约的柜子。传说之中，它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，世上一切生物触之即死。据说，这是神为了避免其中的契约被不轨之人利用而留下的手段。
    ……至于这是真是假，奥丁也不清楚，毕竟在他找到约柜的时候，后者就已经是打开的状态，而里面的东西自然也不见了。
    他了很长的时间，才搞清楚被装在约柜之中的东西是什么——零式。它便是神与人签订的契约，也是终将会让它自己，以及搭乘着它的存在一起获得圣子位格的存在。
    作为同样被神创造出来的存在，约柜的存在就好比龙皇的卵。其中或许不会有龙皇或是神，但是绝对是不可摧毁的存在。
    ……除非，想要摧毁它的人有着创造它们的人同样的伟力。
    奥丁深深地看了一眼路明非手中的天丛云剑。
    作为龙皇的第一个造物，伊邪那美拥有的伟力，让她无愧于龙族大祭司的称号。但是，依旧是个造物的她是无法反抗自己的造物主的，她掀起的反叛的落败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    但是路明非不一样，他明显被赋予了某种伟力……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奥丁幽幽的说，“原来你是这样的存在啊……”
    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