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《征服》火了之后，导演高群舒在业内的声望也狠提了一波。
    不再像以前那般，拍戏拉不到赞助，还得自己掏钱。
    拍完了也没人买，得上赶着去吆喝，找各种小老板讨生活。
    一部戏红了，一切就都变了。
    导演和演员，其实都一样。
    一火，就从孙子成了大爷。
    不光拍的电视剧有人抢着要，还让他顺利进入了电影行。
    上影厂拍《东京审判》时就找到了他。
    虽然票房一般，来回捣鼓到最后，勉强捞了个保本。
    但国内的奖项和提名拿了不少。
    高导见此，心气也足。
    我可以啊！
    拍电影也没拉胯。
    这就开始寻找更大的投资与合作。
    这年头影视行谁有钱？
    帝圈！
    港圈是有钱，但他不熟。
    而且高导擅长的是警匪和暴力题材的影视作品。
    这类作品，港圈比他熟。
    用不上他。
    找来找去，便找到了桦宜头上！
    他带着一份自己新做的警匪犯罪剧本，找到了王家哥俩。
    见到他找上门，桦宜还挺热情。
    已经在走上市流程，很快就要见分晓，公司现在缺的就是人才和好项目！
    但聊了许久后，桦宜的高层对他手中的项目兴趣一般。
    就在他即将失望而归之时，加入桦宜数年，专门负责影片监制和审核的陈国富给高导喊住了。
    “你这个项目，公司觉得一般。”
    “但我手里刚好有个份小说版权，我做了份剧本大纲，要不要一起看一下。”
    这本小说，就是有“华夏谍战之父”美誉的知名作家，麦家所撰写的《风声》！
    《潜伏》火了后，全国上下掀起了一阵谍战热。
    桦宜这边肯定也感兴趣。
    陈国富便找到了麦家。
    麦家的家世很特殊。
    爷爷是基督教徒，外公是地主。
    就这成分，在特殊年代的待遇，可想而知。
    幸好这位脑子够好，凭成绩进入了解放军工程技术学院，改变了命运。
    毕业后又分配到了福州的一家情报机构，负责无线电分析和收发工作。
    就因为这份工作，才让他有了些谍战小说的理论基础。
    人家都是编的，可他是真会啊！
    复员后到了成都电视台当编导，边摸鱼边写小说。
    当过兵，又是川蜀出来的。
    这两点，让他非常容易打入帝圈高层。
    所以一想找谍战题材的作品，首先就想到了他。
    陈国富自己混港圈的时候，也当过导演。
    但现在主要负责的是桦宜作品的监制工作。
    并且他还是华夏最早一批专业监制。
    以前华夏的监制没啥大用，都是导演和制片说了算。
    这位在哥伦比亚电影混过，把国际化的标准监制理念引入了桦宜，再带向整个娱乐圈。
    陈国富能导，但有个问题。
    他擅长的，是恐怖，惊悚，比较邪典的那种阴郁风作品。
    梁家辉和刘若婴的那部《双瞳》就是他的大作。
    这片子说的是一位fbi与宝岛警察一起追捕连环杀人犯，最终发现这起案件背后有玄学力量存在。
    听着是不是觉得有点熟悉。
    后来有一部系列作品的第二部，就是华夏侦探和美利坚警探一起，调查富有玄学背景的连环杀人案。
    就是《唐人街探案2》。
    《唐探2》被很多人说是抄袭了《双瞳》。
    因为片中关于五行杀人，兵解成仙的理念与《双瞳》是完全一致的。
    但还真不能说陈思成是抄袭，最多是致敬。
    抄袭与致敬之前的区别，往往在于两位作者之间的关系。
    陈思成与陈国富认识，关系还很好。
    而且片中王逊扮演的角色，名叫“陆国富”。
    明显是在恶搞陈国富。
    陈国富很有自知之明，清楚自己的风格，难以把握一部谍战片。
    他不擅长群像刻画。
    哎！
    高群舒刚好擅长啊。
    高导最爱搞群像，他的作品，无论电视剧还是电影，都是乌泱泱一堆人。
    陈国富想着，他的群像能力，再加上我对风格的把控，应该能凑出一个合适的班底。
    俩人聊了一阵后，高群舒也觉得有点意思。
    关键桦宜给的太多了……
    王家哥俩需要在上市前后拉高股价。
    一旦上市，资金根本不成问题。
    现在的投入，以后都能十倍，百倍的在股票市场上捞回来。
    所以哥俩直接给这项目打上了“无预算上限”的内部标签。
    但也只是说说，否则就不会拉来冯晓刚当监制，监管这俩导演了。
    即使如此，条件也已经足够诱人。
    不过双导演体质会有弊端，那就是谁说了算。
    好在陈国富这人不霸道，什么事都好商量。
    既然是桦宜出钱，肯定得用他们的人。
    于是高导才一一接触，还来片场看每一个人的表现。
    你可以说高群舒拍戏糙，但这位挑演员没的说。
    就看《征服》那些位，没有一个是拉胯的。
    演流氓的，比流氓还流氓，形象气质绝对贴合。
    哪怕是穷的时候，也对演员有要求，更何况是现在了。
    “卡！”
    “休息一会儿。”
    张远松了口气，第一镜三遍后顺利通过。
    放松了紧绷的心情，总算没在那么多高手面前拉胯。
    “哥们，演的真tm好！”
    来到导演组附近，姜纹用一如既往的口气夸道。
    “姜导你好。”回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：“您穿这身军统的戏服，挺精神。”
    “哎，你这是在夸我还是讽刺我？”姜纹歪过脑袋。
    “听说你不光戏演的好，最近还tm去外国露脸了？”
    “什么？”
    “不说你给老外了2000万美金。”姜纹问到。
    这事都传到他这儿了。
    “不是，是投资合作。”他纠正道。
    “可都大手笔的，我都没听说过这年纪有人这么大胆。”
    “不过给老外钱就不如把钱在国内。”姜纹毫不避讳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。
    这位是又红又专的代表人物，性子和王朔有点像。
    王朔和他，还有英大才是从小玩到大的真情谊。
    冯晓刚其实是后边才加入的。
    姜纹考中戏，是英大找他爹英若诚亲自指导的，老头当过文化部副部。
    冲这师傅，就不可能不中举。
    帝圈向来出产问题儿童，而姜纹则是这帮问题儿童中问题最多的一位。
    二十多岁时，就敢在片场和谢晋讨论剧本和人物，不服时还敢还嘴。
    所以拍《寻枪》时会和陆川闹翻再正常不过。
    谢晋我都敢怼，你tm算什么玩意。
    “文，这叫中外合作，与世界接轨，懂不懂？”韩三品抱着肩膀回道。
    周围一瞧，不对！
    老韩明显帮着这小子说话。
    “姜导。”张远也不落下风。
    “咱们国家有句古话。”
    “叫要劫就劫皇纲，要嫖就嫖娘娘。”
    “干什么事，都得往大了干。”
    “我要赚钱，就得赚外国佬的钱。”
    “咦！”姜纹听他这么说话。
    不光不和自己客气着，还气势十足的还嘴。
    和自己当年还挺像！
    “好！”
    “痛快！”
    “这话说的真tm痛快。”
    姜纹用粗嗓门回道。
    觉得这小子和我投脾气。
    就是要有这不服气的劲。
    见谁都不服，才有态度。
    张远清楚，这种脾气直还怪的主，趋炎附势没卵用，反而被人瞧不起。
    他一硬气，姜纹倒觉得有意思。
    还约着他说要一起喝酒。
    这位号称可以喝三斤白的，颇具大院风格。
    毕竟早年间部队中拼酒可是非常凶猛的。
    “成啊，要不改天去我家。”
    “喝酒吃肉。”
    都痛快，便很快约定。
    嗯……
    说着聊着，张远瞧见走廊上略过几道人影。
    今天除了他们在拍戏外，还有不少女演员来北影厂试装定妆。
    此时，在片中扮演宋庆龄宋先生的许晴老师见到老韩在，便迈步过来打招呼。
    都说许晴是帝圈的大飒蜜。
    是很多帝圈老男人的幻想对象。
    张远之前没觉得这位有什么特殊之处。
    今天一瞧，有点意思。
    头发梳齐了，穿着套不算那么紧身的深色旗袍。
    但问题就在明明衣裳并不太紧身，但这位的腰臀处愣是把衣服给撑满了。
    都说臀大过肩……
    反正这位就是此类型的。
    这身材，再加上一本正经的打扮，反差感拉满。
    要的就是这种骚，但不是明骚的闷骚感。
    这老a8可以啊！
    而且相较于姜纹那版《宋家王朝》中，张曼玉饰演的宋庆龄。
    还是许晴这种身材更丰满的来演，才能显出慈爱，华贵的大妇人气息。
    瘦竹竿没有凤仪天下的气质。
    许大姐打完招呼离开时，张远还侧身看背影呢。
    那腰连带着臀一步一摇……啧啧啧。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他正看着呢，听到一旁的姜纹粗粗的一哼。
    “英雄所见略同。”这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给了一个“我懂你”的眼神。
    对……张远想起，在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中，他让桃红和宁静都故意吃胖了再上镜。
    而且片中还设计了宁静被扒掉上衣，露出双球的镜头。
    后来《让子弹飞》里也出现了类似的设计。
    姜导就好这口，是个资深球迷。
    “不过你可小心哦。”
    “晴可是妖精，不光吸精，还吸金。”
    “和她在一块的，不光人瘦，钱包也瘦。”
    姜纹直接给许阿姨的老底给扒了。
    张远一听，是不得了。
    这位一共交往过仨富豪。
    一个金融诈骗跑了，上了红通。
    一个为了他和老婆离婚，后来进去了。
    这位的地位还高的吓人，是华夏银行的总行长。
    所以许晴曾有“行母”的外号。
    后来还有一位地产商也追他，结果没多久就破产了。
    这命格……和谁交往，谁完蛋。
    哎？
    张远发现了华点。
    她是和谁正式交往，谁就大破财。
    那不要正式交往，只是随便玩玩，不就跨过这一劫了？
    就像只要不给钱，就不算嫖一样。
    我他娘的好像是个天才！
    天才正得意呢。
    可还没起义，就被打断了。
    “看什么呢？”
    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女声。
    “咳咳咳，我看……这里的布景做的不错。”张远心虚的四处张望。
    女演员今天试装。
    除了扮演宋庆龄的许晴，还有扮演果党北平守将傅作义之女傅冬菊的程好。
    “是做的不错。”好姐姐应和着。
    同时转头向周围的前辈和大人物一一打过招呼。
    不过从她偷偷用指甲尖掐自己腰的动作上来看，张远觉得，自己刚才找的借口，她应该没信。
    先帝开老a8未半，而中道崩殂……
    “晚上一起吃饭吗？”打完招呼，程好还问他呢。
    “就是不知道你想吃什么菜系。”
    “毕竟你最近口味越来越杂了。”好姐姐说着，眯起眼睛瞥了他一下。
    张远：……
    你说的最好是吃饭的口味。
    “一起吃吧。”
    他还没回，高群舒倒是主动接话。
    “刚好我找你有点事。”
    姜纹老韩他们没空，便就和程好一块，与高导吃了顿。
    席间这位挑明了来意。
    “我看了半天啊……你比黄小明强多了。”
    “要不咱们再度联手，你看如何。”
    听到他要拍《风声》。
    这部戏，张远是感兴趣的。
    作品很不错。
    尤其与刚刚找过自己的《新宿事件》相比。
    《风声》可是华语谍战片的巅峰之作，后世都没有能超过它的作品。
    而且这戏是赚了的，还不少。
    奖项也没少拿。
    “高导，你不知道张远和桦宜之间……”程好见他没说话，便主动开口，挑明问题。
    “是，我知道，所以昨天吃饭时，我没提。”高群舒也爽快，直说道。
    “但我觉得，这戏还是你合适。”
    “我在桦宜那边，也有一定的选角权力。”
    张远听他说话，淡定的抬手举杯。
    “高导，你一片好意，我明白。”
    “找我演，可以。”
    “但我有条件。”
    “有条件没事，咱们老相识，摊开说。”高群舒大大方方的回道。
    “首先，这部戏照你说的，能给我的，只是配角。”
    “而且片酬不可能给很多，我太了解桦宜了。”
    “既然钱少，那我就得在戏份上找补。”
    “我要把片子做成双男主，并且要求宣发时，也得这么宣传。”
    “还有拍摄档期得严格控制，我时间很紧，有好几部戏压着。”
    “不能拖延，也补不了档期。”
    “我到场，就得先拍我的戏份，否则我没空补拍。”
    “啊，这……”高导一听。
    果然是大明星了，开的条件也是大明星级别的。
    不过都算合理要求，没有太奇葩的。
    “成，我想想，顺便去桦宜那头提一下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吃完饭，把对方送上车，挥手道别。
    “你刚才开的那条件，是在拒绝高导？”程好见外人离开，便拉着他的胳膊说了起来。
    “没有啊。”
    “你没条件，桦宜都未必愿意用你。”
    “你提这么一堆，他们能同意？”好姐姐皱眉不解。
    人家分币不想出，你还想让人溢价买，可能吗？
    “换做平时，不太可能。”张远却笑着回道。
    “但若是最近，则有可能。”
    “刚好，我也玩个搂草打兔子……”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