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几天，张远一直没有离开棒国。
    几家大小公司的专员也不断的联系着他。
    小公司更热情，几家大公司则显得有一搭没一搭的。
    张远心说你们就惺惺作态吧。
    我可清楚的很，后世你们买下版权后，重映了五六次，都赚翻了。
    而且乐天还从同行手中买下本土的翻拍权，重拍了一版。
    但这些都与《不能说的秘密》剧组毫无关系了。
    周董也分不到一毛钱。
    还tm跟我来这套。
    欲擒故纵？
    还觉得自己给我拿捏住了。
    毕竟他们这市场不光排外，还有高度垄断性。
    要做到一致对外其实很简单。
    这几家大公司明显说好了，开价都大差不差。
    估计低价拿下后，他们会再内部分配。
    现在是打算一起骗华夏小子呢。
    “假如华夏影视圈也能这么团结就好了。”张远想起来，还有点羡慕。
    若是洋人带着片子的版权来华夏，都不用使技巧，帝圈，港圈，沪圈就能自己打起来。
    甚至帝圈内部都经常打起来。
    在家一条龙，在外一条虫，说的便是部份华夏人的毛病。
    “都给的这么低，那你不是白跑一趟？”
    程好打来电话询问。
    担心他在异国余导困难。
    “我不会白跑的，一定会把《不能说的秘密》的版权交易出去。”张远却很自信的回道。
    “你之前不嫌少吗。”
    “虽然卖出去，但也只能赚点零钱。”
    好姐姐经过他的带动，现在百万华夏币已经成了她口中的零钱……
    “你平时那么忙，这种级别的业务让杨思维去就行了。”
    “还不如好好在家休息几天。”
    “你不用担心，我会处理好的。”
    “而且和你想的不太一样。”
    “这事只能我亲自来。”
    “好吧……”
    程好也不明白他到底打算做什么。
    只知道他既然有数，那应该差不了。
    自己在家等好消息就行。
    “丹丹，走。”扔下手机，张远便拿起外套。
    “这几天吃的太素，还一股大蒜味，带你开开荤去。”
    这就领着助理出门吃大餐去了。
    找了家中餐馆，还特意进的是东北菜馆。
    棒国离东北近，早年间去那里打工的人挺多。
    尤其是部分朝鲜族东北百姓，语言上有优势，以延边最多。
    还在棒国这边形成了不少以东北人为主的帮派。
    就和海外唐人街洪帮居多一样，到了哪里，都有想要报团取暖的人。
    点了锅包肉，溜肉段，红烧排骨，酸菜炖五肉，得莫利炖鱼……
    仨人哐哐哐的造啊！
    可算见着大荤了！
    就连前几天一顿十八个泡菜，吃的他和赵玬玬两眼发绿时，还帮着解释……
    “这是棒国的特色文化，泡菜是很高级的食物。”
    很喜欢棒国的翻译如是说。
    现在也吃的满嘴流油。
    张远也没多说什么，这就是口嫌体正直。
    你的嘴会说谎，但肚子不会。
    你的舌头会说谎，但味蕾不会。
    “好了，吃饱喝足后，一会儿就要开始办正事了。”张远便剔牙边说道。
    “之前几天不是正事吗？”翻译瞪眼问到。
    “不是。”张远点头答道。
    翻译小哥人都傻了。
    不是正事，那我们溜溜跑了好几天？
    你也不是来旅游的呀？
    成天开会见人。
    你要说到处吃吃喝喝，不是正事我也认了。
    累的要死，脚都跑酸了，你和我说不是正事……好吧，有钱人的想法我猜不透。
    翻译小哥无奈的被他拉上了车，一同赶往一处并未标记在行程中的地点。
    另一边，乐天这头。
    作为后世翻拍了《不能说的秘密》的公司，他们自然很看好这部影片。
    大部分人都是有正常审美的。
    《不能说的秘密》虽不是什么传奇大作，但也是一部合格的商业片。
    并且这部片子是校园加悬疑题材，刚好卡在棒国的舒适区上。
    风格上尤其适合棒国改编。
    并且你想想。
    小眼睛，其貌不扬的男主角，配上清纯可人，青春靓丽的女主角。
    这片子本就是标准的韩剧模板。
    味就很正。
    其实本应该是棒国人喜欢的类型。
    否则后来重映也不会那么受欢迎。
    华夏大陆的院线，也是由几大势力把持着。
    但决不可能做出联合起来欺负外国影片的事。
    因为上头不让。
    但在棒国这里，几大影视公司一瞧，我们就是最上层！
    其实和香江这边的情况有点像，小地方几家公司就能把持住一个行业，无法无天。
    cj，乐天，好丽友不光搞影视制作，还掌握了大量的院线。
    在国内都很常见的cgv影院，就是cj旗下的子品牌。
    这几家只要一做手脚，棒国境内多半院线就会立即调整排片。
    翻云覆雨，尽在指掌之间。
    再好的片子，不给排片也是一个死字。
    所以他们很笃定，这片子的版权最终肯定会落他们几家。
    到时候再内部消化就好。
    至于那几家小公司。
    真谈到了关键时刻，自己一个电话过去，就能吓得他们不敢推进。
    财阀，就是这么爽的。
    无论是军阀，财阀，学阀，只要带上了阀字，那就是垄断的意思。
    所以乐天这边，理事正在听取次长的报告。
    “很好，接着推进。”
    “紧盯着这位华夏人的动向。”
    “不过就是个二十出头的演员，竟然敢来进行版权谈判。”
    “简直是在羞辱我们。”
    棒国的等级制度非常森严，前辈和长辈文化也极其严苛。
    所以在知道张远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儿子或者孙子，且没有官方背景后，这几家大公司的社长和理事全都露出了轻蔑的表情。
    你什么档次啊？
    就来和我们谈判？
    棒国的社长和岛国的社长不同，相当于公司总经理级别。
    他们根本不知道，张远在国内都是和张华利，黎瑞钢这种人一起谈事的。
    这两位掌管的资源和事务体量，都容易把他们吓坏。
    他们没把张远当回事，只觉得可以轻松拿捏。
    因为在他们的思想中，只要是在电影圈内折腾，就无法逃出他们的势力范围。
    就像棒国的一句俗语，从生到死，三星常伴。
    上下游我们都垄断了，你还能逃出我们的五指山？
    “崔理事！”
    此时，一位科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。
    “混蛋！”理事怒斥一声。
    “你的样子非常丢人，没有礼貌的家伙！”
    “是。”这位立即站直了，并尝试因为平息慌张跑来而纷乱的气息。
    “谁让你站着了。”
    “是！”这位又答了句，随后立即跪倒在了地板上。
    华夏说男儿膝下有黄金，但在人家这里不是这样的。
    后世16年，三星因为电池爆炸而备受非议时。
    次年国内的一次订货会上，因为这场风波，国内经销商大幅降低订货量。
    三星负责此事的社长逼迫华夏三星员工全体当场下跪，求经销商订货。
    这事被报道出来后，本就口碑不佳的三星更是激起民愤，愈发萧条，销量急剧下降。
    他们的解释是，在棒国，下跪是恭敬的表现。
    但华夏人只跪天地父母。
    “说！”崔理事很不满的发话。
    “次长让我盯着的那位华夏演员，现在有了新的动向。”
    “哦？”崔理事起身来到科长面前，保持着居高临下，俯视跪拜者的姿态。
    “他去了哪家影视公司？”
    “没有。”科长摇摇头：“他并没有去任何影视公司。”
    “那去了哪里？”
    “梨泰院吗？”
    梨泰院是汉城的风情街，相当于香江的兰桂坊，帝都的工体。
    前身是霉菌基地。
    崔理事以为他是happy去了。
    其实这地方打死张远都不会去。
    因为此处后世发生了著名且格外惨烈的踩踏事件，亡者过百。
    而且这地方黄赌毒俱全，他可不愿瞎掺和。
    到时候随便喝杯酒，回去尿检都阳性。
    “不是的，他去了……”科长说时好似也在反复确认自己的华语是否正确。
    “他去了mbc。”
    “什么！”崔理事睁大了眯眯眼。
    这位现在的表情很难形容。
    应该说，露出了类似当年常公看到伟人走出四渡赤水操作的同款疑惑表情。
    “他要做什么？”
    mbc，全称为韩国文化广播公司。
    与sbs，kbs合称棒国三大电视台。
    在棒国被称为剧王摇篮。
    《人鱼小姐》，《我叫金三顺》，《红豆女之恋》，还有一度火遍全亚洲的《大长今》，都是这家电视台的作品。
    而《大长今》，便是芒果台引进并播出的。
    芒果台是mbc在华夏的首席长期合作伙伴。
    张远请张华利吃饭，让他帮忙打招呼的公司，并不是棒国的任何一家影视公司，而是这家知名电视台。
    几大影视公司对他封锁，他岂能不知。
    在国内时就清楚，如果在棒国影视圈找买家，走来走去也只会是在这几家的套子内折腾。
    只会是砧板上的鱼肉……或者按照他们的风俗，砧板上的泡菜。
    当你面对一位无法战胜的对手时，该怎么做。
    先把水搅浑！
    引入第三方势力再说！
    mbc的背后，是棒国公益财团。
    公益财团隶属于棒国五大财团之一的sk集团。
    与三星，乐天是长期对手。
    打不过曹魏，老子就往东吴的地盘上跑。
   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
    在《孙子兵法》中，这叫“合于利而动”。
    这帮孙子肯定不懂《孙子兵法》。
    战局不利时，把敌人的敌人拉下场往往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。
    由于有芒果台提前联系，mbc这边的态度就很客气了。
    社长，相当于一位副台长，亲自接待了张远。
    出门在外，有人帮带，有关系，比在国内更重要。
    “朴社长，您好。”
    “您好。”
    两人互相鞠躬握手我，这才开始闲聊。
    说了好一阵子，才到正题上。
    “我这次来，是带着一部影片的版权来的。”
    “是吗？”这位朴社长做无知状。
    但张远能感觉出，他是装的。
    老子好歹是个知名艺人，《神雕侠侣》你们这边有播了，我这些天把棒国都跑遍了。
    你可是棒国三大电视台之一的副台长，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，那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家养老了。
    非我族类，其心必异。
    况且商场如战场，哪有实诚人。
    都是算来算去，斗来斗去的。
    “是，我带来的这部影片，叫《不能说的秘密》。”
    “我打算售卖你们棒国地区的电影版权。”
    “啊，很好。”朴社长夸奖道：“没想到张远先生这么年轻就能主持如此重大的业务。”
    “不过……”
    这位很快话锋一转。
    “我们mbc毕竟是电视台。”
    “虽然也会购买电影版权，用来进行播出。”
    “但主要业务还是在电视剧方面。”
    “在电影上的预算非常有限。”
    你瞧瞧，还不是装的！
    这会儿就图穷匕见了。
    哭穷，压成本！
    如果真没兴趣，怎么会说到预算上，直接就拒绝了。
    这其实也是张远明知那几家影视公司谈不成，却依旧老老实实，一家家的跑下来的缘由。
    我不披上这件袈裟，众生又怎知我尘缘已断，金海尽干？
    我不跑遍棒国的影视公司，你们又怎知道我这片子原来有那么多人想要！
    这其实是个造势抬身价的过程。
    几大影视公司，联合造出了片子不好卖的假象，想要低价收购。
    那我就得造出他很抢手的模样，来打破印象。
    所以，哪怕现在这朴社长是在和自己装傻。
    但他心里却明白，这是笔好买卖。
    同时既然是生意，当然也想占便宜。
    只不过朴社长没想到，这便宜会由对方主动提出。
    “nonono……”张远摆摆手。
    “预算少没有关系。”
    “因为如果是与你们mbc合作的话，我可以不要钱。”
    “不要钱？”朴社长歪着脑袋问道。
    什么情况？
    这小子傻了，还是疯了？
    “对，不要钱。”
    “所以，你打算把电影送给我们电视台。”
    “非也。”
    还白送，你想的倒挺美……张远心中暗骂，但表情依旧和善。
    “不能说是送，而是合作。”
    “因为你们电视台中，也有我想要的东西……”(本章完)